手与灯笼椒

文:郑联星师兄

新冠病毒肆虐,MCO不知第几天了,日子过得浑浑噩噩。

时间多出来了,多了很多,才发现之前每天做的事,其实并不喜欢。情况所逼,我为了过得好一点,就“强迫喜欢”上那些事,搞得自己很像很兴奋去做,自我欺骗。 

我还是喜欢画画,有那么多时间,就拿来画画,不想做的就放一边去吧。 

可画着画着,就算这个我口口声声说“热枕”的事,我开始有点回避了。画了好几张,还是停留在一样的水准,还是一样的问题。画得像又不像,结构有问题,比例有问题,每次重复着。 

“那么,我真的喜欢画画吗?”我有了这个问题,很是困扰。 

在谷歌漫游时,无意间看见有本叫《Keys to Drawing》的绘画课本,里面的图,没有平常黑压压的素描,都是简单的几条线,很多细节也没画,可就看了很入眼,就下载了这本书。

我翻开第一章,悠闲地读着。

这本书特别,特别的纯。什么光线、透视、结构、对比,作者都不提。一开头就说,给我画,一五一十地跟着你看到的画。别太在意纸上的画,该在意的是你画的对象。

这本书的第二个作业叫我们拿起一只手,手指贴合起来,正正的摆在眼前,一笔一笔地跟着画。不用去管透视、手的骨头和肌肉,就只把眼睛看到的,用手画出来。这可有趣了,很久没这么单纯地去画画了。 “手的透视是这样,食指的骨头有点突出、手心的肉是扁是厚,……” , 这些问题当第一笔下去时,脑子就不断问着。我不给予理睬,继续画,眼睛看到什么就画什么,画错也不改,就加多另一条比较准的线。 

我还真的画出手来。 

 

手与灯笼椒

 

虽然比例不对,也不真实,但抛开理论想法成见后,这手画得更传神了。

这种感觉,从前对着哆啦A梦依样画葫芦的感觉,我有点想起来了。觉得兴奋,我继续书里的第三个作业,画灯笼椒。作者要求凭着对灯笼椒的记忆画,然后在跟着实体的灯笼椒画。我回忆起灯笼椒的形状,是有了,还很清晰,可手里画出来的可一点都不清晰,还多了很多”我认为是这样的”。

从冰箱拿出灯笼椒,摆在面前画。我更加注意灯笼椒的形状和轮廓,把心里认为的,理论说的,都消音,一笔一画,一五一十地画。每一笔,想起之前印象的灯笼椒,再看着实体灯笼椒,天差地别。当勾勒好最后一笔,此时纸张上的灯笼椒,已很像实物了。之后,加色调、明暗、线条,我想着,这不就都是技巧罢了嘛?就很快,也很容易。

 

手与灯笼椒

 

“ There is no such thing as knowing how to draw. We do not draw “things” at all, only lines.” —- Bert Dodson

 

作者对画画的观点,画的不是“物体”,是“线条”,根本没有我知道怎么画这件事。回想起之前的画,或许我找到问题所在了。我一直主观地认为我学了那么多理论,画了那么多张脸,我会画人脸了。其实我不是画人脸,每一笔下去的都是线条,而我不看这些线条,就一味儿的加入”我认为脸是这样”元素。看真实的脸,画我认为的脸,结果画很假。

 

“These principles were developed to help us understand what we see. But they do not come first. Seeing come first.” —- Bert Dodson

 

学画画久了,必然会接触到各种绘画概念,也会用,用了也有效果。然而,当理论用不上去时,却强硬的使上,就很不自然了,画得别扭。很多次,我怎么画都觉得实物不该长这样,这跟透视不符合。硬套上理论,我改,画我认为的。画出来的就是不对,因为一开始就不是如实的去看待。

原来我给画画添加了那么多不必要的事,原来我一直不去看真实情况 …… 停下画笔的我,思考着。三观、态度、思维、梦想、志愿、热枕、感觉 ……大学三年,匆忙过着,学了很多,也开始添加了很多。带着有色眼镜看世界,即便脱下眼镜,也不是看真实的世界。现在,关在家里,慢下来了,画着画着,发现了这个有色眼镜,发现了这个“我认为”。卸掉了,现实并不美丽,且还丑陋,可我却觉得轻松多了。

用赤裸裸的眼睛去看,看所有事,也接受了就是那个样子,眼看到什么就是什么。。。

我想这就是每次在佛学会里听到的如实吧。

最后,引用作者的话

“At each point of confusion, ask “What do I see?”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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